故乡的老槐树

今天周末，阳光正好，到阳台喝茶远眺，却见窗外的黄桷树已经一树新绿，树叶随风摇曳，金光闪闪，春意盎然。倏忽间，让我想起了故乡那棵老槐树。

说起这棵老槐树，其实它并不是真的槐树，也不知其树龄几何，只是村里人祖祖辈辈一直口口相传下来，大家也就姑且这么叫着罢了，至今也没有人去深考究竟。老槐树的树径需要三个成年人展开双臂方能勉强合围，树冠倒不是很大，呈塔尖状，树高约有十层楼房那么高吧，真可谓是参天大树了。

记忆里，爷爷曾讲过在他出生的时候，这棵老槐树就已经是那么雄伟的存在了。老槐树的新芽是浅紫色的，可食用，生吃亦可，但味道却不怎么好，有些酸涩，树皮捣碎裹敷可以治疗一些皮肤病。

听长辈们讲，很久以前当地闹饥荒瘟疫的时候，老槐树曾救下过不少村民的命，还曾治好过很多人的癣疾。因此，这棵老槐树在村里一直被奉为神树，每年的大小节日，村民都会自觉地去焚香祭拜，祈祷人畜平安，风调雨顺。

老槐树不会开花，自然也没有果实，但每年开春以后，都长得特别葱茏茂盛。因为树干高大，人为的惊扰比较少，总引来无数的鸟雀筑巢孵蛋，有喜鹊，有画眉，有斑鸠，还有乌鸦等等，各种鸟儿络绎不绝，叽叽喳喳，百鸟和鸣，欢快和谐。小时候，因为顽劣，总喜欢用自制的橡皮弹弓打老槐树上的鸟，虽然总不能伤及小鸟的皮毛，但因为担心打出去的石子会误伤到人，可没少挨父母长辈的“黄荆棍”。

老槐树下是一个大院坝。从我记事起，这里便是村里最聚人气的地方。村里迎来送往、婚丧嫁娶、孩子升学、参军入伍等消息，都会从这里传播开来。过去，这里是村民们出工、开会的集合场，后来是村里人茶余饭后家长里短、纳凉闲聊的场地，也是孩子们嬉戏玩耍的乐园。听说现在是村民们夜晚跳广场舞的好去处，老槐树下其乐融融。

离开故乡快三十年了，故乡村口的那棵老槐树一直萦绕在我心头。因为离家较远，以往每隔两三年我总要探亲回乡一次，每次回去我都会如约到老槐树下去坐一坐，点一支烟，听一听鸟儿歌唱，捡拾一段美好的童年时光。那一刻，心里总是暖融融的。

如今，因为新冠疫情的缘故，我已经四年没有回故乡了，睡梦里时常回到老槐树下，依偎在亲人身旁，安静地听着长辈们讲述那古老的传说和故事；又或是梦到夕阳西下放牧归来，与小伙伴们一起围着老槐树追逐嬉戏打闹。

多少年过去了，老槐树陪伴了一代又一代村民的成长，感受了乡亲们的喜怒哀乐，也见证了这个村落的兴衰荣辱。

冬去春来，又是一年春暖花开，不知道老槐树是否还如当初那般健硕挺拔，是否又是嫩牙新吐，披露挂珠，亦或如窗外的黄桷树一样生机勃发，欣欣向荣……

（年4月拙笔）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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