论诗李万峰懒画眉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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论

诗

第04期

“论诗”栏目，是诗人余幼幼、李万峰互相阅读和讨论新作的撷要，给大家看写诗是一件多么艰辛而无聊的事情。不定期发布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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懒画眉

——《折扇》第11首

诗

李万峰

多么饱满的风呀，把万物的巢穴

变敞亮，用一阵暖和又爱鸣叫的青烟

来鼓舞人世

家家户户都在勇敢地生活

就像衣冠南渡前夕和之后，鲜血和鲜花

只是亲密关系的注脚

笛声入脏腑

激励各器官相互扶持

琼浆污衣袖，拿捏我的伤心

我可以忍耐，我可以赞美

但是我很伤心

余曰：

《桃花扇》我N年前只看过缩略版哈…目前手上没有文本，只能单从诗歌说几句。你前面几首我也看了，这首明显感觉到你的放松，应该快要找到这组诗的节奏和语感了。其实我关心的是，你为什么会回到传统中去创作自己的东西？而且你是如何进入传统的？

李曰：

今天，同同妈还认为我太瓜了，什么不好写，要写《桃花扇》。她觉得我应该尽早摆脱“桃花”的印记。我也觉得。但事实是，我决定写《桃花扇》之后，才意识到又是桃花。她说写聊斋多好啊。她早说我就写聊斋了。

年我写了《议论》，改写《论语》，准确地说，是对着《论语》乱弹琴。这种方式挺好的，让我可以持续写东西，当时个人经验已经写伤完了，就找了个依托。没想到两年之后我还是没找到突破口，或者说，我还需要做些准备。所以就想找个大部头来试一下，思来想去选了《桃花扇》。

我并没有进入传统。我们都在传统里面嘛。写这类诗，主要还是技术练习。

余曰：

那你为啥不选一部现当代著作来作为原始素材，非要去中国古典文学中寻找？其用意是什么？

李曰：

这个问题很刁钻哦。可能是因为现当代著作跟我们太近了，也没有合适的选择。个人看法是，白话新诗要成立，说不定需要在古典文学里找点东西。一种节奏的血脉。我也不知道我在说什么。文字谱系？语感？历史情境？我不是很清楚。我知道的是，这样做对我肯定是有益的。

暂时来看，写《桃花扇》难度不小，一不小心就狗屁不是，比自己现编一个故事来随便折腾难太多了。可能这个难度，就是价值所在，克服了，总会留下点什么东西。

余曰：

汉语新诗的成立应该不是去古典文学中寻找，但是要做到杰出，现有的西方那套成果肯定是不够的，还得从自己的文化中寻找养料。毕竟中国还是汉语的起源地嘛～谁让我们不能用多语言写作呢？这是局限也是务必专精之处。其实我还是蛮困惑的，我一直在向外学习，很少回过头看自己文化中的真髓，也找不到与传统古典那套东西的连接，至少目前没有找到，好像也缺少根本的兴趣。那么你改写《桃花扇》的目的不光是为了技术训练吧？还有没有别的野心？

李曰：

我想想啊。好像真的没有。我不奢求有个牛逼的文本出现。当然我会竭尽全力去写，只是我知道可能性太小了。那么还是学习为主。除了技术训练，无非就是琢磨琢磨另一个时空的人是怎么过一辈子的，再看看孔尚任对历史的改动，顺便多认识一下自己。说得好听点，涉及人类学、历史意识、创作和传播的伦理这些，归根结底还是学习，为将来做准备。

余曰：

你提到的人类学，创作和传播伦理这些东西都是现代学科，怎么从古代去窥探到呢？说到底用不用《桃花扇》作为依托真的有那么重要吗？没有它你估计也写得出来，你只是需要一个宏大的难题和由头吧？

李曰：

你这么说，我的野心呼之欲出啊。真正的难题，跟自己较劲的就是，偏偏要通过这么一个旧东西，把当代鲜活的内容全部安置好。这么说的话，感觉是不是很像以前的李万峰？

余曰：

哈哈…不像。你现在比以前谦逊多了…

李曰：

这样保险些，写好了再吹牛逼，写砸了概不认账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