除了咏物言志,鸡贼的古人们还在诗词里调情
谢之光《京兆画眉》
倘若要为中国古代历史上有情趣的男子排行,汉代张敞绝对可以名列榜首。这位当时的长安市长很喜欢为妻子画眉毛,且描眉技术高超,远近有名,甚至还惊动了当时的汉宣帝。
面对汉宣帝的询问,张敞也是淡定:“臣闻闺房之内,夫妇之私,有过于画眉者。”确实,汉代时房中术已经开始流行,与当时讲求的御女术等相比,张敞的“雅好”确实算不上什么。汉宣帝也爱惜张敞的才能,没有责备他。但《汉书》同时也记载,张敞仕途升迁之路就此也停止了。
张敞的故事可谓代表着古代中国人对调情或者情欲的看法,一方面闺房之私可以有更露骨、纵欲的方式,但出于社会道德考量,又得把行为遮遮掩掩。体现在男女情诗中,关于调情方面的描述也是如此。
受“诗言志”和“温柔敦厚”儒家诗教的影响,尽管一度也有宫体诗和艳情诗流行,但整体显得含蓄,就像《金瓶梅词话》中,就算是已经两个月没有见到西门庆的潘金莲,在雪夜弹琵琶时唱《二犯江儿水》,也是通过烘托孤寂来写她的苦闷和性压抑:“闷把帏屏来靠,和衣强睡倒,听风声嘹亮,雪洒窗寮,任冰花片片飘。”所以,朱自清在《中国新文学大系诗集导言》中所说,中国缺少情诗,有的只是“忆内”“寄内”,或曲喻隐指之作;坦率的告白恋爱者绝少。
不过,毕竟文学即人性,现存一些可以看出是男女调情的著名诗词中,依然可以管窥远古时期的浪漫。南朝乐府诗《子夜歌》系列,其中一首“宿夕不梳头,丝发披两肩,婉转郎膝上,何处不可怜?”写一位长发及腰的女子和情郎同眠共枕后,坐在他腿上撒娇。
南北朝时开始出现宫体诗,诗人喜欢借咏风、花、柳、月、鸟、云或衣履等抒写艳情和情欲。但这首《子夜歌》诗风相对清新,充满民歌中小儿女直白娇嗔的特色。在同时代的南北朝民歌中,还有一首描述更加直白、流传非常广泛的情诗,“碧玉破瓜时,相为情颠倒”,成为“破瓜”典故的起源。
著名女词人李清照和丈夫赵明诚伉俪情深,也写过不少直抒男女之情的词。《凤凰台上忆吹箫》中的“香冷金猊,被翻红浪,起来人未梳头”,“被翻红浪”一句,经常就被解读为香艳。而在《丑奴儿》中,夏日傍晚少妇的挑逗就更直接了:“晚来一阵风兼雨,洗尽炎光。理罢笙簧,却对菱花淡淡妆。绛绡缕薄冰肌莹,雪腻酥香。笑语檀郎:今夜纱厨枕簟凉。”
同样把年轻夫妻日常生活写得情色又温馨的,还有欧阳修的《南歌子》:“凤髻金泥带,龙纹玉掌梳。走来窗下笑相扶,爱道画眉深浅入时无?弄笔偎人久,描花试手初。等闲妨了绣功夫,笑问鸳鸯两字怎生书?”写出一位沉浸新婚妻子,沉浸在“女为悦己者容”中的喜悦和娇媚。
如果欧阳修在写调情时,笔法显得白描和生动活动,南宋词人周邦彦则是调情词写作的高手。他的《少年游》中也有大段日常的气氛铺述,但讲求色调,自有一种你侬我侬的熟女味:“并刀如水,吴盐胜雪,纤手破新橙。锦幄初温,兽烟不断,相对坐调笙。低声问向谁行宿,城上已三更。马滑霜浓,不如休去,直是少人行。”
这首《少年游》,传说是周邦彦居于京城时,与名妓李师师相好。一次相聚时突然听说宋徽宗大驾光临,惊惶之下急忙钻到床下,把听到李师师留宿宋徽宗的对话后填词一首。尽管后世词家早已考证,传言根本为不足信,但词人笔下冬日下雪的夜晚,温暖旖旎的闺房,女子柔声地挽留,依然成为宋词中经典镜头之一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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撰文:林逾静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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