汪曾祺录音压鸟杜鹃叫光棍好苦,画
北京有一只鸟,叫声是“光棍好苦!”这个形容令我百思不得其解,而汪曾祺先生也只能推测它或许是一只“四声杜鹃”之类的。
汪曾祺先生在《录音压鸟》中讲述了自己楼上邻居训鸟的故事。
在北京的鸟圈子里,养画眉鸟的有一些约定俗成的规矩,大抵是因为画眉鸟的学习特性,它们的主人们往往会四处搜集一些其他动物的声音,让画眉听,然后让画眉学会这些叫声。
传说有些画眉能学出一段麻雀的三角恋故事。公麻雀撞见自己家的母麻雀正公然的和另外一只公麻雀调情,然后两只公麻雀决斗。最后公麻雀被打得落荒而逃,而那只插足的公麻雀则和母麻雀继续卿卿我我。
一只画眉同时学三只鸟叫,就连细节都听得真真的,实在是令人匪夷所思。
这种驯化画眉学声音的也称为压鸟。压鸟有几种,一种是北京所有养画眉的聚在一起会鸟,彼此互相学习对方的叫声。还有一种是主人四处录音,有录猫叫的,有录汽车的,还有些画眉因为在家环境的缘故,竟学会了警车叫。
汪曾祺先生的楼上邻居是录音派,且急于求成。他先是录了“光棍好苦”的叫声,又紧接着录了喵呜,然后是鸡下蛋的咯咯,这些声音循环一整天。起初汪曾祺还觉得有趣,听久了,便觉得有些扰民。
而且,这养画眉的邻居似乎没什么耐心,又有些拔苗助长,汪曾祺便暗暗猜测,这一定是个年轻人,这鸟多半是压不出来。
这是汪曾祺老师年发表的文章,在整个压鸟的叙述中,语言平实又不失风趣,本来读过后会心一笑,可他老人家话锋一转,我的笑容也随之凝固在了脸上。
他说在画眉界,那只学会警车叫的是脏口,属于不学好,会被主人一把抓出来摔死。且不说这种压鸟的规矩是否残酷,这种逼迫画眉学习的过程,是人类施加给它的痛苦,而人类还不自知的将这种痛苦施加到自己身上。
我们恨不能将所有的技能,一股脑的灌输到自己想要“压”的“鸟”脑中。一旦灌输不成便恼羞成怒。鸟和鸟之间的天分也有差别,能学成的鸟便成了那始终学不成的催命符,主人们便更加肆无忌惮的拔苗助长。
而恰恰是因为主人的贪多和焦躁,才压不出一只好画眉。
究竟是画眉的错,还是老先生八楼邻居的错呢?
先生在末尾说道:“我认为还是让画眉自愿的学习,不要灌输,甚至强迫。我担心画眉忙着学习这些声音,会把它自己本来的声音忘了。画眉本来的鸣声是很好听的,让画眉自由的唱它自己的歌吧。”#千古风流人物#转载请注明:http://www.abuoumao.com/hyfz/6391.html