青未了如有来生,化作南方鸟齐鲁壹点
文/犁米
深圳环海,植被也好。遮天蔽日的小叶榕树、青翠欲滴的橡皮榕、笔直挺拔的狐尾椰、假槟榔、矮矮胖胖像怀了孕的酒瓶椰、蓬蓬勃勃的老人葵、郁郁葱葱的水翁、海桐、澳洲鸭脚木、双荚槐、紫云腾等等热带乔木,将深圳的空间挤压得重重叠叠、突兀不平。更有那婀娜多姿、分外张扬的三角梅、洁白如素的继木白花、长春花、紫红的串钱柳、蒂杜鹃、五角金龙、鲜红的红缨球吸足了湿润的空气,可着劲的往那浓密的树丛里钻,把赤的、橙的、黄的、蓝的、紫的花,都滤出了颜色来,将一座现代化的沿海开放城市,涂抹得五彩缤纷,流光溢彩样子。
树木多,鸟自然就多。行走在马路边的人行道上,嘀啾、嘀啾地鸟鸣不断地从大榕树、狐尾椰、霸王棕、老人葵或密不透风的灌木丛里传出来,无论你怎么吆喝、怎么拍掌或跺脚,那嘀啾、嘀啾地天籁之音,不因你故意地干扰而停止它那翠鸣的歌喉,仍然熟视无睹地欢叫着。川流不息的车辆嗖嗖地从树下驶过,偶尔的笛鸣与嘀啾地鸟声合在一起,演奏成了一首人与自然和谐共存的乐曲。这些隐藏在浓密树叶间的小鸟,见多识广,胆子似乎比别处小鸟的胆子大,你只要不故意伤害它,它或许就站在你头顶一根树枝上或手旁一片绿叶上,在你看不到它的地方,它却瞪着一双俏皮的小眼睛,嘀啾嘀啾地窥视着你、招惹着你。随着“吱”地一声,只见一只灰背白腹的白头鹎从小叶榕那浓厚的枝叶中窜将出来,一滴白白的、带着青草味的鸟粪落在了你的发梢上或脖颈里,当你仰头寻找这只作恶的小鸟时,它已得意地窜入到另一片树林中去了。
女为悦己者容,男为悦己者穷。五颜六色的鲜花用风骚的容颜和芬芳的气息,不但使无数的蜜蜂、蝴蝶竟折腰,对于那好色的小鸟来说,也是一种挡不住地诱惑,艳紫的三角梅、火红的红缨球、紫白相间的鸳鸯茉莉花下或叶旁,常常潜伏着红胁蓝尾鸲、红背鸫、暗绿绣眼雀之类的护花使者,只能可远观而不可亵玩焉,当你靠近这些花儿时,一不留神,就会有小鸟似令箭从灌木丛中先后弹射出来,胆大的小鸟未因你的到来而显出惊慌失措的样子,而是从容不迫地从这根缀滕蔓上,蹦蹦跳跳地飞到那根藤曼上,眨巴着小眼面对面地和你对视着,一边用尖尖的喙啄点着枝叶,一边发出嘀啾嘀啾地叫声,做出对你磕头作揖的样子。
真是淘气、灵怪的小鸟……
周末的清晨,有时到居住处不远的笔架山公园晨练。进入园后,除了映入眼帘的满眼的青翠、花香、悦耳的鸟鸣声外,那环山路、林间小径以及石阶道上,到处是三三两两晨练的市民,嗅着浓浓的花香,伴随着如铃、似笛的鸟鸣,有的舞剑、有的打拳、有的跑步,有的跳舞,唯一看不到的就是肩挑鸟笼的遛鸟老人。前几年,在山东济南上班的时候,每到周末便早早地起床,一路小跑奔向绿化环境比较好的泉城植物园,橘红色的路灯下,只见许多的老者肩挑、手提水桶状、藤条编制的那种鸟笼,像赶早市的小商小贩,从四面八方向泉城植物园汇集,到达公园内各自的领地后,甚至来不及喘口气,就急急忙忙地解下围在鸟笼上的布幔,将鸟笼挂在树杈上或树干上面的铁钉上,那从睡梦中醒来的金丝雀、画眉、鹦鹉、百灵等小鸟,沐浴着清晨新鲜的空气,睁开朦胧的睡眼,清清嗓子,叽叽喳喳地歌唱起来。它们按照主人的要求和意旨,有的撩开喉咙帕瓦罗蒂式地卖弄自己那丰满、充沛、带着透明感的音质;有的笼鸟底气不足,发出的鸟叫声忽高忽低、忽东忽西,如从鼻腔里淌出来一样;有的笼鸟本来是唱流行歌曲的好手,非得玩玩花样,变着嗓子来个反唱,小眼珠一眨吧,胸脯子一挺,脖子一昂,嗓子眼里发出了流行不流行、美声不美声、几乎是不伦不类的破锣声。只一会儿功夫,此起彼落的笼鸟大合唱,就变成了噼噼啪啪的刀工声、勺子碰击锅沿的叮当声、两军对垒的喊杀声、无数战马驰骋疆场的铁蹄声。俗话说,笼鸡有食刀汤近,野鹤无食天地宽。这些小鸟虽然没有自由身,但是,风雨无阻,衣食无忧。由于长期的圄禁,其实它们已经失去了野外生存的能力,如果放生他们回归自然,将会成为鹰隼或其他兽类口中的美味。他们明白出去没有生路,如此被鹰隼或其他兽类吃掉,还不如蹲在笼子里享受饭来张口的日子舒服呢。
今年春节期间,曾到地处黄河北的一个朋友家做客,晚上,隔壁邻居家的一盏带罩白炽灯将半个庄子照得通亮。当时,心里想,这是个小康之家,不惜放射自家的光源,为广大百姓或路人提供方便。第二天一早,站在朋友家院子里,一抬头便看到了惊心的一幕,只见邻居家紧挨南墙一拉溜混凝土结构的大平房面上,立着一张高约4米,长约6米的大网,网上布满了斑鸠、喜鹊、麻雀、灰鹤等鸟类,有的双脚被网眼套住,头朝下倒吊在网上,翅膀还在不住地扑扇着;有的脑袋穿过网眼后,细细的丝线紧紧勒住了鸟的脖径,两只翅膀扎蓬着朝下耷拉着。这令人目不忍睹的惨状,显然是经过一段痛苦地挣扎后才死亡的。
看来,昨晚这些野鸟看到这里一片光明后,误以为到了天堂,没想到却进了鸟间地狱。
黄河水长年奔流不息,河水滋养了大量的河鱼河虾,吸引了成群的鸟类到这里觅食、繁衍、栖息。冬天,太阳一落山,刺骨的寒风便携着河里的潮气,对成群的小鸟发起了攻击。这些成群的野鸟,为了避寒便纷纷飞到河岸边村庄里光秃秃的树枝上抱团憩居、取暖。看着树上黑压压的野鸟,有的人利欲熏心动起了歪心思,趁人不备在村边的麦地里撒毒饵、在屋面上设罦罬,在树林里下网套,许多可怜的野鸟被套住、网住、药死,源源不断地送到了省城中的饭馆里,满足了某些人的口福。
这些黄河岸边的野鸟,虽然天阔任其飞,但是,他们周边到处都布满了陷阱与捕获机关,随时都有被猎杀和活捉的可能。恶劣的生存环境,逼着它们要具备超人的大智慧或特异功能,才能成为一只自由自在的不死鸟
岭南没有四季,三百六十五天被绿色植被、树木覆盖。晚上,鸟儿们可以宿叶卧花,没人干扰它们正常的生活,活着是一种幸福;北方四季分明,尤其是到了冬天,光秃秃的树丫连个藏身的地方都很难找,更何况还有那些毛森森的黑手,随时都可能向他们伸出贪婪的魔掌呢。
北方的鸟啊,如有来生,托生只南方的幸福鸟吧!(图片源自网络)
犁米,《中国职业经理人》杂志社编委、《企业家日报》山东记者站负责人、《当代散文》编辑部主任。
《当代散文》由山东省散文学会主办,散文双月刊,主要发表山东省散文学会会员作品,欢迎山东籍散文作家申请加入山东省散文学会。山东省散文学会常年举办各种散文活动,为作家提供图书出版服务,欢迎联系。投稿邮箱:sdswxh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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